企鹅观察日志

没有你想看的东西。

轰夏雄最近在做噩梦,不,对他来说或许也不算噩梦,但也不好。

第一次,他在起夜时发现自己双手沾满了黏稠 红得发黑的血液,腥臭味让他以为自己从刚刚被屠宰的动物肠子里去掏了一遍,直到他看清滚落在地面上的七零八落的肢体,还有被挖空的身体的腹部。

咕咚。什么东西滚动的声音。他手中的血液经过漫长又恶心的藕断丝连后终于落地,发出不应该属于它的清脆的啪嗒的声响。顺着它降落的痕迹,他的视线往下,最终落入一只 空洞的 蓝色的眼睛里。那只眼睛无神,只是直直地朝着他手中的方向,一把屠宰用的砍刀,对于轰夏雄来说并不轻松的尺寸,在挥舞时想必非常废力。

窸窸窣窣的,属于夜晚的老鼠的声音,液体流动的声音,他的喘息。这些东西在他醒来时也缠绕着他,直到摸到的只是澄清透明的水时,他才知道只是屋檐漏雨。

第二次,没有像之前一样恶心的血液,他站在属于灯矢哥的灵堂里,月光掉下来,掉在相框的折角上,反射到日式横梁上。上面有一个绳结,一根绳子,挂着一个轻飘飘随风飘荡的人,但他觉得不应该是这样的,这家伙应当在一命呜呼时发出沉重的响声,这根纤细的绳子本不能承受他的重量,他的生命的重量。

呼呼——呼呼——风声。原本背对着他的尸体,缓缓地转过来,凸出的眼球,布满狰狞的红血丝,就那样盯着他。地板咯吱咯吱的潮湿木板被踩响的声音,他才发现这是本应在刚刚他走过时就发出的声响。而像闪电过后的雷声一样,他的手掌浮现出被绳子勒出的红痕,将一只巨大的死物吊死在自己手中的痕迹。

再次醒来时,他的手在发抖。这是他没有想过的事情,或者说,这是他已经很久没有想过的事情。他已经不再有想要杀掉父亲的冲动了,即使他完全没有任何改进,这个家依然如此阴郁。而这些旧梦还在纠缠着他,和轰炎司的如同野兽一般丑恶凶狠又像死物一般了无声息的脸。

第三次。第三次。

他在宅子里踱步。

轰家的老宅,在他的印象中一直很大,因为空荡荡的,而现在这种感觉更甚,夜深人静时,稍微有些什么声响都会被放慢放大。


哪怕只是属于这长长走廊里另一头的,细微的脚步声。


无论是谁,无论是什么。最好就在此时此刻转过头去吧。他的手中什么也没有,却感觉相当冰冷,随着脚步声的接近更甚。直到那家伙抬起头来,直到他露出残害哥哥,弟弟,姐姐,还有妈妈的表情时,直到看见轰炎司的脸时。


他的手冻结了,从凝结的冰锥裂缝中流下的不是融化的水而是腥臭的血液,它的主人一句话也没有说,站在走廊上,像一个木偶一样被轻易地穿透了脖颈,连呼吸声也不必有,连轰夏雄剧烈的喘息声也不必有,即使这次是他自己伸出的手。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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